有一壶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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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闭一段时间再回看自己曾经写的东西...太可怕了太雷了对不起大家的眼睛 对不起!!!

【罗塞尔个人】就像一场很长的梦

归乡组提及。迷之文风,之前涛哥的章节被刀时的激情快速胡写。



前言:罗塞尔·古斯塔夫回归了永恒的沉眠。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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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涛睁开了眼,看着前面白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转着秒针。

 

“怎么一觉睡到了这么晚。”他捂着头,感觉里边针扎似的疼,好像之前做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还带着五颜六色的光晕在他脑袋里横冲乱撞。

 

“这梦是真的长啊。就好像我不是睡了一个下午,而是睡了大半辈子过去。”他不太稳当地从床上爬起来,想找到那个睡前不知道放在哪的玻璃杯,给自己倒一杯水润润喉咙。

 

......黄涛在卧室、客厅、和厕所之间找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桌子角找到了杯子,接了半杯冷水。喝了口水,他感觉这种冰凉让自己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一点。

 

“这天黑的就离谱。”用食指摩擦着下巴上又生出来的胡茬,他端着杯子,瞥了一眼透不进屋里半点光的窗外深沉夜色,又继续往床那边走回去。

 

他路过了一面摆在卧室里的全身镜。

 

半转过头,他正打算打量一下自己映在镜子里的憔悴颜容,手里的杯子却突然从握不住的五指间掉下去,啪嗒一声与木质地板撞了个正找。

 

溅出的凉水染湿了黄涛的拖鞋和裤脚,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

 

他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里面身穿华丽繁复衣袍的皇帝也在看着他。那栗色微卷的长发,蓝眼睛,嘴边两撇与头发同色漂亮的小胡须是如此清晰。

 

清晰得好像还在那场梦里。

 

黄涛从呆楞中回过神来,急忙摸了摸自己的脸。那轮廓柔和,是正统的东方人面孔,嘴边也只有一些没来得及理掉的,扎扎的胡茬。

 

一晃神的功夫,镜子里的影像突然淡去,像一个幻影。

 

但那个梦不是梦。

 

他在恍然间突然清楚地这么意识到。没有一个梦会真成那个样子,哪怕他在苏醒后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但那种岁月流逝感和怅然像不散的烟雾那样一直缭绕在他身边。

 

“罗塞尔·古斯塔夫……这个名字怎么透出一种搞笑的气息,”他在嘴里喃喃地说道,手却急忙地开始翻自己的裤子口袋。

 

他掏出了手机,按亮了屏,在那一行挨着一行的通讯录里来回翻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打那个。纠结了一会,他最终还是按下了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旁的拨号键。

 

“喂,妈。”等到嘟嘟的声音停止,电话通了,黄涛急忙开口说道。他几步上前,快速走到了窗边,眼神复杂地看着窗外浓郁的暗色。

 

这夜晚好像黑的更深沉了一点。

 

“喂?儿子,怎么啦?”电话中传来那个和号码一样,让他感到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那声音带着点欣喜和关切。

 

‘怎么了?’黄涛举着电话,把它竖在耳边,嘴巴却好像失去了功能;明明脑袋里转着太多的话和想法,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该怎么说?'


'难道我要说,妈,世界末日要来啦?就在今晚?’

 

‘大家一起死翘翘,你也一样,谁都一样。’

 

‘但您的儿子我不一样,他天赋异禀,不知道被哪个老神仙看中了,在某个灰沉沉的地方睡着了一万年。’

 

‘醒来之后,沧海桑田,世界成了他不熟悉的样子。但是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凭着年轻人的一腔热血,和脑子里还没来得及还给老师的文理知识,在那个神奇得像网络小说一样的世界摸爬滚打。’

 

‘在那里,他成为了伟人,属于他的不属于他的赞美一并收下;他成为了父亲,有了家人和孩子,但有时还是会一个人孤独地眺望西方。’

 

‘他有过南征北战,那时觉得世界就在自己脚下,伸手就可以摘到星星。他最后自称大帝,一生尽是跌宕起伏的传奇与颂歌。

 

‘最后呢,他的晚年是非常没有创意的疯狂,偏执,直到最终落幕,就像很多史书里记载的统治者一样。’

 

“……儿子,怎么了?你说句话?”电话里他那边的沉默已经持续了一小会,不再年轻的女声从里面传来,有点焦急地询问着他。

 

“哦,没事,妈。”黄涛咧开嘴露出一个微笑,“就是想跟你说,我做梦了。”

 

“这个梦很长很长。我在里面建功立业,娶妻生子,和各路人马斗智斗勇,最后还被算计死了。嗯,也不能说死了吧,就是……”他绞尽脑汁想了想怎么把这些玄乎得像年轻人看的奇幻小说里的情节用一种老年人也能听得懂的朴素语言描绘出来,最后还是放弃了。

 

“嗯,反正就那个意思。”

 

“没事就好。我告诉过你,一天天别瞎看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梦里都是这个,什么死了不死了的啊。”电话里的声音絮叨着,

 

“倒是娶妻生子,怎么,你也知道你该娶妻生子了啊!也不小了,和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也好久了,怎么,有新谈着的人吗?”

 

“我告诉你,谈一个就要以结婚为目的好好谈,你们这群年轻人,整天因为这个吧,那个吧,又分手了。要是我们当年,可没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这……”黄涛脸上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有点回想起了那些风流韵事,嘴边含着一句“这可不止一个女朋友”,但完全说不出来,生怕被思想比较保守的老妈说教半天。

 

所以,他就没话说了,对着电话苦思冥想了半天。

 

“算了,没事,就是想您了。我挂了啊。”

 

“真是,莫名其妙的。不过你这孩子,撒到外地去就没影了,每天看你社交软件上发的那些东西,妈妈都看不懂。亏还知道想我……”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继续絮絮叨叨,黄涛就只能陪着笑听着。

 

……等终于挂了电话,他继续在通讯录上乱翻。

 

应该和老妈在一块的老爸,几个关系铁的哥们,一堆有真情有假意的朋友,还有还没删的前女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下一个该打哪个。

 

索性就不打了。

 

“现在做点什么,说实话都挺没意义的。”他自言自语。

 

黄涛把手机往上衣兜里面一放,随便找了条外裤换上,又披了件外套,穿上鞋。等又路过全身镜的时候,他还刻意又往镜子里看了一眼。

 

镜子中的年轻男人面容憔悴,一看就是经历了不规律的睡眠。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上班的时候捯饬的那样人模狗样,皱巴巴的,整个人的形象说好听点是不羁,随性;说难听点就是颓废。

 

“呵,”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摸了摸嘴边,摸到了扎扎的胡茬。镜子里那双黑眼睛好像开始泛蓝,头发的轮廓不怎么清晰,就像身上盖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离开镜子,他习惯性地带上家门钥匙,虽然心里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时间和机会再回来了。

 

黄涛脚步还有点晃地打开了防盗门,就这么往外走。

 

走廊里黑漆漆的,就像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夜色那样。他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十分清晰,回荡在这片空荡的空间里像是鬼片前奏。

 

可惜什么刺激的情节也没发生,他上了电梯就下了楼。

 

出了楼门,来到大街上的一瞬间,外面的灯火和街上的人声就一下子冲进他的脑海里,在一瞬间让他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烟火味飘到了他的鼻子里边,却让他眼睛有点模糊,看东西都有点雾蒙蒙的。红色的,白色的车灯在瞳孔里打成光晕,高楼一扇扇窗户里亮着橘黄色的灯。

 

黄涛抹了把眼睛,有点随意地走着,鼻子里的烟火气味逐渐带上了点烤肉的香气。他往前方一看,看到那路边在他记忆里好像不久前关了的大排档,又重新在这繁华得不真实的夜色里开了门。

 

他快步走过去,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随后懊悔地发现自己就这么随便地出门,身上没有带钱包。

 

“就算是世界末日今晚要到了,我也得吃顿好的啊。”他嘴里不满地埋怨,“黄涛啊黄涛,你太失策了。”

 

然而惊喜来的就这么突然,他在那热火朝天的路边大排档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炭火熏出来的白烟弄得那个人朦朦胧胧的,身边像是飘着雾气。

 

那双棕色的眼睛都让人有些看不清晰。

 

“周明瑞!”黄涛抬手呼喊道,没有半点顾忌地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不远处,一只手拿着铁签子正往下咬着羊肉的周明瑞抬起了头,不怎么惊讶地招呼黄涛过来。

 

“老黄啊,你来了。“他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看上去大半心思都放到了和羊肉斗争上。

 

“你在这等了我很久了吗?”

 

黄涛边往他那边走着,边扯着嗓子问道,不太记得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和周明瑞约了一起吃大排档,不然他为什么在这里等他。

 

但这都无所谓。他拉了个塑料板凳,就坐在了周明瑞身边,一点也不客气地从面前桌子上的铁盘子里也拿了串肉开始啃。

 

“对不住啊,我睡了一下午,感觉醒来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地,事都忘了不少。”他随口聊着,停下来招呼着服务员,“哎!来两瓶啤酒!”

 

然后他转回头去,看着还在嚼羊肉的周明瑞继续说,“这不,我印象中这大排档上个礼拜就关门了,结果今天一看,人家还开着。我现在这脑子,乱七八糟的事情混在一起,什么都好像不是很清楚。”

 

“嗯。”周明瑞回应了一声,没太大反应。

 

“睡着的时候,我还做了一个很神奇的梦啊……真的很神奇。”

 

“……我好像还梦见你了?” 黄涛突然收了声,思考了半响,

 

“不过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小周,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害怕。”他突然把脸上随意的笑收了起来,严肃地看向周明瑞,对上那双在淡淡白雾下不太清晰的棕色眼瞳。

 

“我是键盘侠,我不会怕。”周明瑞随口就接上了他的梗,语气依然轻松随意,和日常的闲谈没什么两样。

 

“别闹,我说真的。”黄涛凝神看着他,“世界末日要到了。”

 

“就在今晚,你信不信。”

 

周明瑞终于不啃他的羊肉了,开始上上下下地端详着他,看的他浑身上下变扭。看了一会,他用一种哄人的语气说道,“我信。”

 

“你老哥我认真的!”黄涛一拍桌子,四周别的桌聊天也吵吵嚷嚷的,倒也没人因为这动静看他。

 

“就在今天晚上,马上,快了。”

 

他突然又安静下来,有些喃喃地说道,“而且还很邪乎。就比如这天,我之前在家里看的是黑漆漆一片,结果出门了,倒是挺灯火辉煌的嘛,真奇怪。”

 

周明瑞盯着他。

 

“世界末日啊……你知道什么叫世界末日不,” 黄涛回过神来,挥着手在那比划,“一瞬间,天翻地覆,整个世界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了。

 

“但是呢,我还活着,你说奇怪不奇怪,这就叫天选之人。”

 

他的语气又缓下来,沉默了一小会。

 

“……我其实还挺舍不得的,真的,什么都舍不得。以前看个小说总想着自己遭遇什么大事件,来到一个全新的环境大展拳脚。什么力量,权势,各种美女啊。”

 

“但现在坐在这里,我其实还挺舍不得的。”

 

“舍不得父母,舍不得这一帮狐朋狗友,舍不得每天上班挤的地铁,下班看到的夜晚里堵车的大马路。当然,也舍不得大排档,舍不得羊肉串……新世界可没那么多熟悉的东西,还都得靠我自己去造。”

 

“艹,我竟然还有点舍不得我前女友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周明瑞就静静地在那看着他发疯,手中的羊肉串就剩下个铁签子了。

 

“不可笑啊,什么都不可笑。”他轻轻地说,“老黄啊。谁又舍得啊?”

 

“虽然我没有前女友。”他小声地又补充了一句。

 

黄涛全当没听见他补充的那句,自己在那感叹着,“可是世界末日就要来了。”

 

“是啊。”周明瑞平静地回答。

 

“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他俩就这么对视着,在摆着铁盘子、签子的饭桌前沉默了一会。

 

“今天下午,我做了一个梦啊,好长好长的梦。”黄涛突然又开口了,眼神微微放空,

 

“一个关于罗塞尔大帝的梦。”

 

“罗塞尔·古斯塔夫,他有波澜壮阔,却最终不算光辉落幕的一生。”

 

“那罗塞尔大帝说不定也在做梦。”周明瑞不再看着他,撂下了手里干净了的铁签子,眼神看向远方。

 

“那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啊,那个梦讲的是黄涛。”

 

“黄涛,他有在一个普通的年代,每天上班下班,偶尔看看网络小说,有时间就给家人打个电话,晚上和朋友出去吃吃街边烤串的一生。”

 

在灯火照耀不到的地方,黑色夜空的尽头,影影绰绰地,扭曲般地出现了彩色的极光。

 

那些光芒像触手,像眼睛,注视着大地深处。

 

这座繁华城市依然热闹。人们该下班回家的回家,和朋友夜游逛小吃街的继续逛,大排档上依然白烟缭绕,热热闹闹。

 

这好像依然是无数个平凡夜晚中的一个,明天太阳照样会升起催着人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我说,老黄啊。”周明瑞说,“要是世界末日今晚没来,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坐在这好好吃一顿啊!哈哈,我没带钱包,到时候还得你结账。不过我之后会还给你的。”

 

“还有呢?将来?”

 

“将来啊……努力工作,有空就给家人打个电话。然后安稳下来,赶紧娶个妻子,生个小孩……嗯,我想先要个女儿。”

 

“叫什么呢?”

 

“嗯……”黄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还没想好。”

 

 

……

 

 

与世界隔绝的陵寝内,在无尽的黑暗中,黑皇帝睁开了眼。

 

祂五官的轮廓笼罩着黑色的阴影,唯一闪着光的是祂头上皇冠如繁星般的宝石,和那双蓝色的眼睛。

 

祂看了一眼无穷远的高处,那里好像有灰雾笼罩,死亡与新生的封印连成线被握在某个人的手中。

 

祂又将目光挪回那无尽的深暗,无尽的远方,凝视了一会,慢慢再次闭上了眼睛。

 

罗塞尔·古斯塔夫又陷入到了那永恒的沉眠中。

 

那将是又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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