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壶新酒

【列克】某次普通的塔罗会和某位不普通的暴君先生

总结：如果克莱恩终于把这位老牌二五仔拉上了塔罗会——

“【列克】快用你那无敌的列奥德罗想想办法吧！”的【番外】，不算很强的前作关联。还是邪教cp，无逻辑ooc强烈预警！恶搞向只为好玩！

基本上全程震惊，对不起倒政委在你生日没过多久的时候就给你整了这么个活。

前作传送门：懒得打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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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雾之上，宛如诸神居所般的古老宫殿内。

 

克莱恩坐在青铜长桌最上首，属于“愚者”的座位上。灰白的雾气笼罩在他身上，让他显得神秘而又高远。

 

此时，他嘴角带着笑意地望向青铜长桌最末尾与他正好相对，那位坐在那张原本属于“世界”的高背椅上，身穿黑色盔甲，发色是风暴教会十分正统的深蓝近黑色的威严中年男子。

 

“抽一张牌吧，这以后将作为你在‘塔罗会’上的身份代号。”

 

“……你这样倒的确有几分‘邪神’的风采。”真正的正神‘风暴之主’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被灰雾笼罩的“愚者”克莱恩，语气有些不爽地说道。

 

“装神弄鬼的。”祂垂下眼神，看向青铜长桌上刚刚浮现出的一幅塔罗牌。

 

祂随即伸出手，动作颇为生疏地切了一下牌，然后抽出了一张，在桌面上翻开。青铜长桌上，向上的牌面描绘的是被雷霆击中的高塔，和从上坠落的人。

 

“高塔”牌。

 

列奥德罗看着这张牌沉默了一下。半响，祂面前的青铜桌面突然浮现出了细小的电弧；它们无声无息地穿梭，瓦解了环绕在那副塔罗牌旁边的，用来阻隔探查的灰雾力量。

 

“啪。”无形的风掀起，将这副塔罗牌有规律地吹散到了桌面上。一张张牌面朝上的，整齐划一的“高塔”牌默默展示着它们的图案。

 

祂缓慢地抬起头，看向青铜长桌最上首，被灰雾遮蔽面容，从外边看上去丝毫不慌乱的“愚者”先生。

 

“……你他妈什么时候能不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你是还没有成年吗！” 列奥德罗感觉自己有些头疼。

 

跟几千岁的神明比起来，还只有二十几岁，是个真正的‘孩子’的“愚者”克莱恩在灰雾的遮掩下尴尬地笑了笑，不过并没有放弃将这张看上去很合适的“高塔”牌塞给“风暴之主”的决定。

 

……

 

最终列奥德罗还是接受了克莱恩的安排，接受了那张不是那么合祂胃口的“高塔”牌。

 

“不过我为什么不能坐这？”祂有些不满地询问着青铜桌上首的“愚者”克莱恩。“你想让我去和那些天使都不到的小家伙挤在一排吗？”

 

“你现在当然可以坐在这。但是青铜桌最下首是“世界”的座位，塔罗聚会开始的时候……”克莱恩耐心地解释道，但是被不耐烦的列奥德罗打断了，

 

“那不就是个假人？你随便编个理由，就说他死了。”

 

‘‘世界’先生就那么没人权的吗？虽然他是个假人，但也是个立了功的假人……’克莱恩在心里腹诽，嘴上继续劝说，

 

“但是‘世界’的存在对于塔罗会的确很重要，如果突然没有了，会对我造成很大的麻烦。“

 

“行吧。”在非必要的地方缺少耐心的暴君先生勉强同意了他的观点。

 

祂做下决定后就没有半点犹豫地站起身来，离开处于下首的那张高背椅，从左侧步行来到了上首处，最靠近“愚者”克莱恩的地方。

 

然后祂毫不顾忌地在克莱恩左侧离他最近的那张高背椅上坐了下来。

 

“等等，这也有人。”克莱恩急忙说道，但是突然有一些心虚。

 

“这里是，‘倒吊人’先生的座椅。”他的声音比之前的更小，觉得自从决定拉这位‘水手’途径的真神来到塔罗会后，一直以来的担忧就要变为现实。

 

“哼，”列奥德罗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没发现吗？”

 

“有些青铜椅背后拥有符号，有些没有。而‘世界’那张上有。我猜，有符号的座椅就代表是有主人的，而根据符号的神秘学意义，它也反馈了座椅主人的一些信息。”

 

“是序列？”风暴之主右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身下这张高背椅的扶手，眼神看向前方，那双深蓝近黑的眸子里似乎真的要降下风暴来，“风暴序列，大概率序列不低。”

 

“不知道是我哪位勇敢的代罚者，甚至是主教，枢机主教呢？”

 

克莱恩沉默着思索了一下，接着谨慎地问道，“利奥，在拉你上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不因为任何私人情绪的发泄伤害任何塔罗会成员的。”

 

“这不叫私人情绪，那叫公事。”列奥德罗语气严肃地反驳道。

 

但哪怕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可能会被这位暴君的严肃带来的威严，充满恐惧和压迫感的气势所震慑，已经对此相当熟悉的克莱恩却不会，他张嘴吐槽道，

 

“二五仔又何苦为难二五仔呢？”

 

列奥德罗虽然并不能理解“二五仔”这个历史久远，被埋没在时光中的称呼，但清楚克莱恩对远古秘闻，包括自己不算光彩的一些过往知晓很多的祂本能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克莱恩语速稍稍加快，趁着列奥德罗还没来得及发怒，对祂说道，“反正你现在都已经接受了我的邀请，成为了塔罗会的一员。那不管过程如何，结果就是，‘倒吊人’先生现在并没有背叛你，反而还成为了联系最紧密的一员。”

 

“……老子接受你这个聚会邀请只是为了看看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装神弄鬼的事情！再加上怕你天天在源质和‘假装神明’的刀尖上跳舞，那天出了什么意外把自己搞死。”

 

“不要说的好像老子对这个聚会有多少兴趣一样。”伟大的‘风暴之主’不屑地扫了一眼这灰雾之上的青铜长桌。

 

祂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但也不打算继续计较克莱恩的说辞了。

 

“我还有事。”列奥德罗站起身来，意有所指地说，克莱恩则在瞬间领会了祂的意思。

 

——身为一个真神，祂所投注最大精力，也必须投注最大精力的事情就是维持星界之上原初力量所形成的屏障，抵挡外神的入侵。而克莱恩在那次奇妙的经历后，不短时间和祂的相处中对此已经相当熟悉。

 

“塔罗会上见。”他微笑着说，“祝我早日成神，能在星界上直接见到你，而不是现在这样通过你意识的降临。”

 

“你以为我会期待那一天？”列奥德罗冷冷地说道，“到时候你烦人的本领肯定又增加了一个等级。”

 

“我走了。贝克兰德周一下午三点……我记住了，到时候再见。”

 

“我到时候再陪你……进行你的装神弄鬼游戏。”

 

 

……

 

 

下一个周一，贝克兰德时间下午三点。

 

在灰雾之上，一道道深红光芒从古老的青铜长桌两侧腾起，固化为模糊的人影。

 

“正义”奥黛丽恢复了感知，准备像往常那样起身，向位于青铜桌最上首的“愚者”先生问好。

 

这时，作为一名‘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她敏锐地察觉了围坐在斑驳长桌周围的人员有所变动。斑驳长桌对面靠近下首的位置多了一位男士。

 

除了“世界”先生，他与其他成员都不挨靠，隔有一段距离，显得有一点突兀。

 

‘我们塔罗会又有新成员了！’奥黛丽内心里有一点惊讶和兴奋地想到。因为一位资深‘观众’的本能，她对新来的那位成员充满了好奇，想做出进一步的观察。

 

但是由于那位先生和她相隔较远，不太便于观察，奥黛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像往常那样站起，转向青铜长桌的最上首，

 

借着站起的这个过程，她不着痕迹地看了坐在对面那侧靠下首的位置那位新成员男士一眼。

 

‘和‘倒吊人’先生颇为相近的，深蓝近黑色的发色，只不过更暗一些。气质很威严，但有种晦涩的感觉。黑色的盔甲……唔，这个年代还有人喜欢这种装扮吗？难道和序列的能力和相应的扮演有关，’奥黛丽在心里默默想到，‘“惩戒骑士”？’

 

突然，她通过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这位先生周身环绕的灰雾似乎更加厚重，和剩下所有塔罗会成员都有所不同！

 

‘这究竟是为什么？’奥黛丽一时之间因为没有足够的信息，还想不到合适的解释。于是她暂时放下疑惑，虚提起裙摆，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与此同时，“倒吊人”阿尔杰与“隐者”嘉德丽雅也注意到了其中一张高背椅上坐了一位新成员，并在起身跟随“正义”小姐问好的过程中把握了他大概的特征与气质。

 

‘和我颜色相近的发色……这种颜色的头发并不多见，但是是‘水手’途径常见的一种变异之一。他也是风暴教会的一员，或者与‘水手’途径有关？’“倒吊人”阿尔杰在暗自思考，与此同时莫名感到了一点隐蔽的、奇妙的压迫感，

 

‘但黑色的盔甲，这并不是我在风暴教会见过的常见装扮。也许发色只是个巧合？等等……’他突然莫名产生了一点熟悉，却想不出这种感觉从哪里来。

 

“太阳”戴里克对塔罗会的又一次壮大感到衷心的高兴，而“月亮”虽然对于人员再次增加感觉心情有点复杂，但也已经习惯。

 

至于“魔术师”佛尔思，“星星”伦纳德，“审判”休则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开始略微好奇起新成员的性格与能为塔罗会带来的资源的变化。

 

不管心里在想什么，他们都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跟随“正义”小姐行礼，进行塔罗会惯例的问好流程。

 

但就在这时，除了“新人”之外的每个塔罗会成员都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那位新成员并没有跟随行礼。

 

这不是像以前的新成员，例如“星星”先生那样，因为不熟悉流程，没有反应过来而没有第一时间起立。

 

位于斑驳长桌靠近下首位置的那位先生一只手支在桌面上撑着头，稳稳地坐在高背椅上，连眼神都没有抬起。

 

‘这……’塔罗会所有其他成员都感到了以惊疑为主的情绪，但经过思考后，并没有人想要冲动地开口去说些什么，而是想等待一下后续，比如“愚者”先生的反应。

 

......等到所有人都行礼问好完毕，“愚者”克莱恩轻轻点头回应。

 

随后，他抬起手，随意地指了指长桌偏末端的方位，

 

“这位是“高塔”。你们自我介绍吧。”

 

随着克莱恩的指向与提及，列奥德罗勉强抬了抬头，开始观察起这些和他同坐在桌旁，经他推断是被这位精明得要命的假邪神忽悠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凡人们。

 

‘几乎都达到了半神的位格，而且好像来自不同的领域、势力，已经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了。啧，不愧是这个小崽子，这方面的本事的确不小。’祂在心里想到。

 

在观察中，真神的位格能让祂在这片不排斥祂的灰雾之上获取比旁人更多的信息，如果祂想，甚至可以强行突破灰雾的阻拦，去触及每一位塔罗会成员的星灵体。

 

——虽然这件事已经被克莱恩严令禁止，但是列奥德罗还是有点冲动，很想看看那位有胆子在背地里暗自加入“邪教”组织的，几乎百分之百确定是风暴教会某位半神高层的“倒吊人”到底是谁，好在塔罗聚会结束后去现实里给他一些“惊喜”。

 

‘贵族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女人……很矮的女人……气质成熟的女人……’

 

‘叛徒…操，按照克莱恩的说法，现在好像不算叛徒了……黑夜家的人？呵，不愧是他……血族……透着一点古怪的少年人……’

 

祂漫不经心地扫过了正在逐一自我介绍的众人，不屑于理会他们看向自己的，隐蔽的古怪眼神。

 

……等所有人向“高塔”先生自我介绍完毕，塔罗会的其他成员们却觉得这位新成员显得更加古怪了。

 

‘“高塔”先生好像对这里所有人都不屑一顾？嗯……当然，除了“愚者”先生。’“正义”奥黛丽趁着刚刚做自我介绍的时间进行了更多的观察。

 

‘既然选择加入塔罗会，他不可能不对“愚者”先生抱有基本的了解与认同。但是在刚刚大家起身，向“愚者”先生问好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表示。’

 

‘这证明“高塔”先生和“愚者”先生之间的联系要比我们与“愚者”先生的更加紧密？也许在塔罗聚会开始之前，“高塔”先生已经来到了这里，和“愚者”先生问过好，并进行了一些交流了？”

 

“不过哪怕是这样，他也太随便了吧……”奥黛丽有一点点不满，悄悄按耐住了自己鼓一鼓腮帮子的冲动。随后涌上她心头的是更多的好奇。

 

‘祂究竟是谁？比“世界”先生更受“愚者”先生青睐的眷者吗？”

 

“倒吊人”阿尔杰也想到了和“正义”奥黛丽差不多的事情，只不过在风暴教会的经历与对于这方面的敏感让他有了更多的联想与猜测。

 

联想到他感受到的那种极其深沉，但隐晦得好像幻觉的压迫感，他觉得自己有理由可以做出大胆怀疑：这可能是一位‘水手’序列的高位者，甚至是风暴教会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之一，在比他们能了解到的更早的时候就投入了“愚者”先生的麾下。

 

然而，虽然毫不怀疑“愚者”先生的威能，但“倒吊人”阿尔杰仍然不太敢去相信这个自己有些离谱的推测。

 

‘这也太高傲了，比我们高贵的血族还要高傲……不，这根本是不讲礼貌。’“月亮”埃姆林微微皱了皱眉，对这位新成员不尊重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

 

比较稳重和老练的“隐者”嘉德丽雅在暗暗根据目前所得到的信息做一些猜测，而剩下的“魔术师”佛尔思等人也各有各的想法，主要集中在对新成员“高塔”态度与行为的思考，与对于“愚者”先生对此没有任何表示的疑惑上。

 

突然，一声轻敲长桌的声音从最上首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对了，在聚会正式开始之前，要提醒各位一句，”他们听见“愚者”先生悠然开口，声音回荡在灰白雾气之间。

 

“轻易不要招惹“高塔”先生。”

 

“毕竟，祂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毕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怕下了灰雾，祂给你们每人都来一道雷。’坐在斑驳长桌上首的“愚者”克莱恩暗自想道。

 

‘祂？’

 

虽然或多或少已经有一定的猜测，“正义”、“隐者”、“倒吊人”等塔罗会成员还是都为这个称呼感到了一些惊讶。

 

“这是一位天使级别的人物？我刚才的猜测不会是真的，祂真的是某位风暴教会的大人物……对了，在之前的一次塔罗会上，“世界”从侧面问过我，风暴教会近来是否一切正常，有没有和某个高层相关的不正常消息……”“倒吊人”阿尔杰心思急转，甚至有旁敲侧击去询问的欲望。

 

——因为直觉和经验告诉他，这一切变化将与自己相关。

 

‘又是一位天使。’“星星”伦纳德在内心里感叹道，‘塔罗会现在是越发壮大了……’

 

‘等等，’他突然察觉了一件不那么寻常的事情，‘为什么“愚者”先生要刻意提及“高塔”先生的脾气，和提醒不要招惹？’

 

‘天使在塔罗会并不是没有，克莱恩就是，他使用的伪装还是看起来绝对不好惹的‘格尔曼·斯帕罗’。难道是“愚者”先生因为知道克莱恩本性比较随和，所以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在“星星”伦纳德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包括对这种事情不是那么敏感的“月亮”，“太阳”等人，其他塔罗会成员也有前有后地察觉到了这点：

 

“愚者”先生不仅默许了“高塔”先生失礼的行为，还十分反常地提醒了一件事，建议大家不要去招惹“高塔”先生！

 

“正义”奥黛丽眼波微转，已经做下了一个小小的决定。

 

她先是礼貌地回应了“愚者”先生的提醒，然后将眼神转到对面那侧，青铜桌偏下首的一角，略带好奇地询问道，

 

““高塔”先生，您是一位天使吗？抱歉，如果我的问题很突兀，您可以不用回答。”

 

‘为什么要这么问？’对于“正义”奥黛丽提出的问题，一旁虽然意识到不寻常，但没有想那么多的“魔术师”佛尔思，“太阳”戴里克等人心里都有些疑惑。

 

在塔罗会里，因为总会涉及交易与情报的交换，大家所处的序列以及位阶已经不算是很大的秘密。

 

而他们觉得，“愚者”先生既然用“祂”来称呼“高塔”先生，那么不可能有假，“高塔”必然已经具有天使位格。

 

奥黛丽却想到那缭绕在这位先生身边不寻常的、厚重的灰雾，总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她看着那位坐在对面，斑驳长桌偏下首一角、穿黑色盔甲的男士抬起头来，似乎在看了一眼自己。

 

她觉得有些莫名的紧张，感觉自己就好像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和即将降落的暴雨。

 

“......观众？”列奥德罗撇了眼长桌另一边的那位金发少女，不顾忌地做出了肯定的猜测。

 

“不是天使。”祂不耐烦地回应，以祂的经验，不难看出这些凡人脑袋里肯定都在转着些杂乱的猜测和念头，不过祂对此并没有太大兴趣，参加聚会也只是应克莱恩的邀约。

 

“倒吊人”阿尔杰听到“高塔”的这句话，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不过还是稍稍地松了口气。‘不是天使，那就不是一位......’

 

“让愚者跟你解释去吧。”然后，他听到了那位“高塔”略带不耐的下一句话。

 

‘什么......’

 

这一刻，无论是提出问题的“正义”奥黛丽，还是比较老练，思维敏捷的“倒吊人”阿尔杰与“隐者”嘉德丽雅，抑或是“星星”、“魔术师”等人；除了“愚者”克莱恩与“高塔”列奥德罗，所有人的思绪里都空白了一瞬间。

 

‘“高塔”先生，竟然直接称呼“愚者”先生，还是以一种十分熟稔和随意的语气......’他们的脑中皆回荡着一个念头，并且不能很快，也不敢很快地进行进一步的思考。

 

在一片沉默中，他们又听到”愚者”先生轻敲长桌边缘的声音。这已经是这短短时间内的第二次了。

 

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愚者”克莱恩看着塔罗会成员们有些不自然，还没有缓过神的转头动作，暗自叹了口气，希望他们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能有一定的承受能力。

 

“列奥德罗。”

 

“愚者”用一种叹息的语气说道，“现在是塔罗聚会的时间，不要那么随意。”

 

‘我也不知道做把利奥拉进塔罗会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不过现在看来，是对塔罗会其他所有成员心里承受能力的一次考验，嗯，尤其是“倒吊人”先生的。’克莱恩想，

 

‘并且，希望祂不要乱来。’他暗自吐槽，‘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是真正拥有真神的势力了，虽然这个真神是从隔壁风暴教会借来的。’

 

‘二五仔聚会拥有最大的几个二五仔之一，多么合理。’

 

塔罗会成员们的思绪还没从刚刚“高塔”先生直呼“愚者”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就遭到了第二次，比上次还有令人思维停摆的震撼。

 

“列奥德罗......”某些回忆或了解到的知识从“正义”、“星星”等人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但他们此时却疯狂制止自己，不敢去回想。

 

而“倒吊人”阿尔杰在这一瞬间已经完全停止了思考。

 

“这是......从前的风天使，现在外界的风暴之主的真名......”对七神，尤其是“风暴”、“烈阳”、“智慧”三位神明稍微缺少一点敬畏感的“太阳”戴里克还来得及反应，但是也只是有些呆愣地划过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这不太可能是重名。“高塔”先生是风暴之主？”

 

“为什么你直接称呼我本名？”’风暴之主’列奥德罗不快地皱起了眉，“在这里，你不是都为其他人隐瞒隐私的么？’

 

“你没有必要。有理智的真神总共就那么几位，他们迟早会猜到。”青铜桌上首，“愚者”淡然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位成员耳边。

 

“给你的灰雾隔绝也不是为了隐私，而是如果没有这层保护，他们全部要死于直视真神。”

 

“而且，身为塔罗会的成员，他们知道的很多，也包括这个名字。”“愚者”克莱恩停顿了一下，经过内心看不出来的短暂犹豫，然后意有所指地说道。

 

克莱恩也是经过了一定的思索，才决定借着这个机会把塔罗会成员广阔的“知识面”向列奥德罗展示一下。

 

‘这点是迟早要坦白的，关于那些第三纪的秘闻真相，那些渎神的壁画内容。就算现在不说，祂也迟早有一天会猜到塔罗会的成员们都了解过什么的。’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而塔罗会里现在勉强还有一点理智去转动念头的几位成员，恍惚间觉得“愚者”先生今天的话语要更加多，也更加随意。

 

“......”“高塔”列奥德罗沉默了一会，明显反应过来了克莱恩在指什么，

 

“哼，知道的很多？”祂冷哼着，然后那低沉，带有威严的嗓音说道，“如果你指的是那些历史的话......这可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东西。”

 

基本上所有，有残存思考能力的成员都听出了祂那种愤怒的感觉；没有的，也被那种如面临骤然降临的，无可匹敌的巨大雷霆与风暴的感觉所惊醒。

 

灰雾之上此时突然出现了奇妙的分割，雷鸣声响起，带着无数银白电弧与青色狂风穿梭在列奥德罗身后与身侧的那一片区域；深蓝的海水涌动，仿佛一瞬间出现一片“风暴之主”的神国在显示祂的愤怒。

 

“倒吊人”阿尔杰，“正义”奥黛丽等塔罗会成员已经因为这种莫大的恐惧感从几乎停滞的状态中惊醒，但已经控制不了身体，整个人都被“震慑”。

 

但对于已经在与这位脾气不太好的神明的相处下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的克莱恩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十分难以解决的事情。

 

他表面上轻轻叹息，又敲了敲长桌的边缘。

 

“利奥。”克莱恩冷静地用灰雾隔绝，形成私人对话，用一种甚至带有调侃的语气说道，

 

“这并不是你最不可以被知道的黑历史，他们至少还不知道你神降成为过鸽子，只能自行恢复，还被我天天摸羽毛的过去。”

 

察觉到自己这句话有火上浇油的成分，趁着‘风暴之主’列奥德罗没有进一步的暴怒，他连忙继续说，“他们从没有在现实中透露过这一切，我也会让他们发下誓言。”

 

“你答应过我的，至少不在第一次塔罗聚会上就惹事。”

 

......听到他最后这句话，列奥德罗才勉强按捺住了怒火。

 

雷霆风暴盘旋、停滞了一会，不再扩张。

 

“我也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了解一些东西是有代价的，没有真想杀了他们。”祂冷冷地说，“有些事情老子做了就是做了，如果不是考虑锚的稳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当然。”克莱恩镇定地附和着，突然感觉像又回到了当初抚摸鸽子的毛，让它冷静的时候。

 

“除了那个”倒吊人”！”列奥德罗泄愤般地补充道，“当然，他现在估计也已经被吓得要死了。”

 

‘“倒吊人”先生真委屈啊......’克莱恩暗自叹道，在心里感到有些抱歉，‘不知道在处理好有关西大陆精灵的事情后，到时我说服利奥，让“倒吊人”先生成为真正的风暴眷者怎么样？’

 

‘呃，不过现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已经和他最顶头的上司平起平坐了......’

 

雷霆、海水与风暴随着暴君怒火的压抑与消散很快散去，灰雾之上又恢复了平静，飘荡着无边无际，亘古不变的灰白色雾气。

 

在所有塔罗会成员眼里，就是“愚者”先生轻轻敲了敲桌面，那位可怕的风暴之主就散去了祂的威能。

 

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正义”奥黛丽整个人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身为一个曾经的“梦境行者”，她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了，仿佛自从她问那个问题，之后的一切都发生在梦里。

 

‘惩戒骑士...’奥黛丽回想起自己一开始看到“高塔”先生身上黑色盔甲所展开的猜想，急忙平复起自己难以言喻的心情。‘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想到“世界”先生曾经在塔罗会上展示的，六神的雕像的形象？’

 

‘我可能对“愚者”先生，不，对整个塔罗会还缺乏足够的了解 ......’佛尔思感觉自己身躯有些绵软，很想要瘫到椅背上，但不是很敢这样做。

 

‘最荒诞的小说也不敢这么写。’

 

恍惚了几秒之后，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身边还没有到达半神层次的好友，担心哪怕在“愚者”先生的庇护之下，休还是难以承受刚刚的威势。

 

感到佛尔思的目光投来，“审判”休幅度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表示让她放心。但之后谨慎地不再敢有一丝动作，更不敢向对面右侧那位神明所坐的地方偏移目光。

 

做为一位被位格等同与神明的贤者追逐，又在与神秘世界最顶层事件牵扯极大的女王手下成长的‘神秘学者’，“隐者”嘉德丽雅感觉自己勉强还能思考，处理这些难以接受的信息。

 

但是回想起自己某个名为“最后的晚餐”的魔法，她还是保持着沉默，在内心里请求“愚者”先生庇佑。

 

‘我与风暴之主，曾经的风天使，最后背叛了那位造物主的存在同坐在一张桌旁？’”太阳”戴里克的心情有些复杂，反而是最快这件事情中清醒，

 

‘祂现在也追随了“愚者”先生？’他想。

 

‘这......不是救世主们的聚会么？难道真神也算作救世主之一？’“月亮”埃姆林还有些迷茫，对于他来说，这是与始祖相同级别的存在。

 

不过他比较快地就勉强镇定了下来，‘这一定是始祖的安排。说不定，始祖也在注视着这里，注视着我们塔罗会。’他略微挺直了脊背，但还是十分尊重地不去看向自己的左侧，青铜桌偏下首的位置。

 

“星星”伦纳德则感觉自己的身躯一直在紧绷，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后才有点敢放松下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聚会啊。不光是举办者是真神，现在连成员也有了真神？’

 

‘不知道在坐的人有没有风暴之主的信徒......’联想了一下如果有一天，女神降临现实，坐到了自己身旁的感觉，伦纳德的思维不禁开始发散，

 

‘如果有的话，现在肯定难以形容他的感受。’

 

......“倒吊人”阿尔杰坐在高背椅上，身躯僵硬，迟迟没有动作。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实体，但有一种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的错觉。

 

将在帕苏岛“风暴之渊”向风暴之主祈祷时的恐惧感觉，不知道放大多少倍后，才能比拟得了他刚刚所经历的。

 

‘风暴在上......’阿尔杰还有些混乱的思绪难以抑制地想到，随后又在余光撇到青铜桌上首位置边角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在内心默念，‘赞美“愚者”先生。’

 

‘感谢祂刚刚的庇护，没有让，咳，我主的怒火......’

 

他在自己回过神，百般思绪即将上涌的时候竭力控制住自己，什么都不敢去想，什么也不能去想。

 

“愚者”克莱恩环顾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成员都处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梦幻感中，并不太能正常地继续下去本次的聚会。

 

他有一定预料地轻轻点了点头。因为已经不再需要‘罗塞尔日记’环节，他直接出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淡然道，

 

“开始自由讨论吧。”

 

由于这周也没有发生大事件，成员们要么暂时没有交易需求，要么一时间还无法完成，再加上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件，灰雾之上，青铜长桌旁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半响，“正义”奥黛丽，“月亮”埃姆林等人才较为干涩地开口，交换起一些普通的情报，讲述了一些自己的见闻。

 

他们的声音都不大，似乎怕惊扰了长桌偏末端的“高塔”。

 

在这个过程中，其他人也陆续加入了进来。但“倒吊人”阿尔杰一直保持着反常的沉默。

 

这令“太阳”戴里克一直担忧地关注着他，甚至做下了决定，等塔罗会结束后就找机会，与“倒吊人”先生在现实中见一次面。

 

......等到聚会很快地就临近尾声，阿尔杰正坐在高背椅上，勉强放开限制，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开始上涌时，突然听到了一个低沉而威严，能带给他一种好像被阻隔了的压迫和恐惧感的声音，

 

“我的一位枢机主教？”

 

祂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阿尔杰眼角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什么反应也没敢做出。

 

“你看上去很害怕？当初加入这个组织的勇气去哪了？”除了他，所有人都在正常地交流，这是一场只对他一人的谈话。

 

“列奥德罗。”“倒吊人”阿尔杰听到“愚者”先生淡然出声，制止了“高塔”，也就是风暴之主继续说下去。

 

“行吧。”风暴之主的嗓音依旧很不耐烦，但也没有十分愤怒了。

 

“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现在，同坐在这个聚会里，你反而是整个风暴教会里距离风暴之主最近的人了。”

 

“你还怕什么？”虽然口气还是很不好，但阿尔杰却迟疑着，不敢相信地听出了一点安慰的感觉。

 

......

 

聚会结束，众人行礼之后，一道道深红光芒消散，灰雾之上又恢复了寂静。

 

“你为什么要我去安抚那个小子？”列奥德罗用不满的语气对坐在上首，被灰雾包裹的“愚者”克莱恩说道。

 

“你都已经加入塔罗会了，这种事情就不要计较了。并且，“倒吊人”先生是一位很不错的人才。”克莱恩淡笑道。

 

“啧，你和那个叫倒吊人的一样烦人。”祂摇了摇头，准备自行离开。

 

“那下次聚会，你还来吗？”

 

“看情况吧。我觉得我只要坐在这，你麾下的那群小崽子就停不下来的胡思乱想，连话都说不出来几句。”列奥德罗想了想，又有点放不下心，皱着眉头补充道，

 

“就算我不来，你也不要忘乎所以。每周到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底细的源质上开会，还假扮神明，你能撑到现在算你运气好......”

 

“知道了，利奥。”“愚者”先生缓缓勾起了嘴角，打断了祂有点絮叨的话，

 

“谢谢你。”

 

......

 

阿尔杰·威尔逊从房间内的椅子上睁开双眼，感觉自己的精神还有些恍惚。

 

“按照大地母神教堂拉吸血鬼入教的习惯，如果之前有血族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信仰了大地母神，有时会有点怀疑自己对始祖的信仰的话；当他经历过这场神战后，突然发现大地母神就是血族始祖莉莉丝......那他的感受应和我现在很相似。”

 

他走到窗边，拉开帘子，看到蔚蓝的晴空，与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

 

“风暴在上。”他口中喃喃说道，握拳锤击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沉默了一下，阿尔杰习惯性地继续思考着、分析着，‘根据种种迹象来看，还在复苏中的“愚者”先生甚至占据主导，在面对，’

 

‘咳......’他又呛了一下。

 

他连忙制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放下手，颇为虔诚地又说了一句，

 

“赞美“愚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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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的扯了那么长。

*塔罗会太难写了灵魂瞎写，放弃模仿乌贼文风，我写的是屑，前篇也是屑，对不起大家。

*嗯，赞美愚者先生，但是风暴在上。